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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這是一位新手媽媽的心情記錄,如果你的觀念是寶寶至上、母愛就是要犧牲、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那麼請不要入內閱讀以及留言,以免影響你的(跟我的)心情,感謝。

生產完之後發現,原來當母親這條路的辛苦是沒有極限的。

剛生完沒多久,在月子中心開始了辛苦的母乳之路。每四小時on call到哺乳室親餵寶寶,因為剛開始沒有什麼奶,想說多讓寶寶吸吮會刺激奶水分泌,幾乎每次我都很努力的餵足一小時,這一小時並不是輕鬆的抱著寶寶其樂融融享受著溫馨的天倫樂,而是這頭媽媽努力的擠壓按摩乳房,那頭寶寶吸到滿頭汗水,有時還在噘著小嘴討吃。

這一小時我有如剛上完戰場一般虛脫,回到月子房也沒能休息,滿滿的月子餐跟各類的補湯、發奶水正等著我去消化,吃完之後為了跟上大胃王小金吉的食量,又得開始擠奶排空,等到終於可以躺著休息一下,育嬰室的奪命鈴聲又響起:「媽媽可以下來餵奶~寶寶餓囉。」

小金吉出生一週後食量已經到達每餐100cc,而我的奶量只有80cc,每次餵完奶看到小金吉還在噘嘴討吃的樣子,真的是倍感挫折,哺乳室的其他媽媽餵完奶把寶寶送回育嬰室的時候,她們的寶寶都是吃到睡著,而我的小金吉經過了一小時的餵食還在歪著嘴、張著大眼睛巴眨巴眨的等著吃,精疲力竭的我把小金吉送還給護士的時候,都得慚愧的跟護士說「她好像還沒吃飽,給她餵些配方奶吧。」

我自認已經是很努力的媽媽,努力擠奶餵奶,在寒冷的冬夜裡,半夜也勤奮的起床去親餵,冷清的哺乳室裡常只有小貓兩三隻的產婦跟我還在拼命的奮鬥。

到後來,我真的好疲倦,身體跟心理都很疲倦,我厭煩了每天只有擠奶、餵奶、進食的生活,也不想再看到餵完奶小金吉還沒吃飽的表情。在月子中心的最後幾天,我拒絕夜晚起床去餵奶,白日親餵也把時間控制在30-40分鐘,寶寶沒吃飽就沒吃飽,配方奶也不是毒藥,沒吃飽就喝配方奶吧,老娘真的沒辦法了。

生命總會自己找到出路,也許是乳腺慢慢通暢了(還是配方奶喝飽了?)大食怪小金吉體重持續的增加,每次小兒科醫生來月子房報告小金吉的狀況都很理想,我也就慢慢地放自己一馬,不再為了餵母奶而那麼神經兮兮了。

柳暗花明了嗎?嚇!精彩的還在後頭。

出了月子中心之後,我回婆家叫月子餐繼續做月子,並且開始自己照顧新生兒的地獄生活。

未滿月的新生兒碰上毫無經驗的新手媽媽,根本就是一場大災難。

第一週我永遠搞不懂嬰兒為什麼在哭,當她一哭我立刻慌了手腳,想要立刻停止她的哭泣,於是馬上抱起來塞奶,睡前也要花很長的時間哄睡,日夜顛倒的嬰兒更是讓我吃足苦頭,經常是抱著嬰兒哄著(或是聽著她該該叫的哭聲)無助的看著時鐘,等待黎明的到來。

這段時間我不停的求助估狗,包含嬰兒為什麼總是容易驚醒、呼吸為什麼有雜音、鼻塞該怎麼辦、哭的時候該抱還是不抱、要規律作息還是她餓就餵...這段育兒歷程(現在還是持續著)可以說是我人生最痛苦的時候,嚴重的睡眠不足、哭起來就要哭到尖叫吐奶的固執嬰兒、搖擺在要親密育兒還是百歲醫生的育兒掙扎。

在婆家做月子的時候還有婆婆跟我輪班照顧寶寶,回到台中之後,因為張先的工作時間很長,週間工作天幾乎是我一個人全天候的服侍這位大小姐。小金吉的作息還是一樣日夜顛倒,白天是吃飽睡睡飽吃的小天使,晚上就變身為小惡魔,喝完奶堅持一定要含奶睡,把乳頭當作人肉奶嘴,啄啄啜啜吸得好不開心,當她睡著之後我偷偷拔掉油槍、slow motion的移到旁邊想睡一下,這位大姊在半小時內一定會驚醒並且生氣的發現她的「奶嘴」不見了,因此又是一番呼天搶地,非得要油槍歸位她才會心滿意足的繼續尋訪夢鄉。

這可苦了被當作人肉奶嘴的我為了應付她,徹夜無眠是常有的事情,也許你會想說那白天補個眠就好,第一,長時間夜間不睡是一種精神凌遲,第二,白天還有些事要做,像是洗晾衣物、擠奶、弄東西吃,不定時的上噗浪靠腰求助。

某天在張先又一次快十點才下班回家,我跟他商量可否儘量在九點半之前下班跟我替個手,他回說這沒辦法,然後我就崩潰了!

我哭著把產後的辛苦全都發洩出來,為什麼他就可以在職場上為自己加值,我卻得要為了我們的孩子犧牲,當然他工作賺錢也是為了這個家庭,但某方面來說他的工作也是成就了自己,而我呢?在家成天披頭散髮當蕭婆,為了孩子24小時on call想要睡上連續三小時都是奢求,我也可以去工作啊(這陣子在台北任教的學長說他學校這學期開了一個符合我專長的教職缺,問我想不想上來),我也想要成就自己啊,為什麼正值工作黃金時期的我得在家裡把屎把尿的帶孩子,每天晚上怕孩子吵你睡覺,我得整晚順著寶寶讓她含奶,搞到自己整夜無眠,然後只要求你儘量早點回家卻得到一個沒辦法的回答?!

我哭著說,我都不知道我現在這樣做到底是因為愛寶寶,還是只因為生了她沒辦法了,只好硬著頭皮養下去?

伴著淚水一股腦的把育兒的痛苦全都說出來之後,張先才發現原來我已經到了情緒的極限,於是夫妻兩個人重新調整腳步,他開始減少加班、接收所有的家事並且參與照顧寶寶,我則學著放手,不再把寶寶的需求以及「好媽媽/好太太就該這樣做」的想法放在第一優先,每天「純為自己」做一件事,至於晚上為了老公的睡眠而讓寶寶無止盡的含奶,也在夫妻有共識的情況下,逐步的矯正中(很痛苦,夫妻每天都因為寶寶的哭鬧而睡眠不足,但訓練寶寶自行入睡,慢慢地有點成效了,至少夜間已經不給含奶了),最重要的是,我們夫妻的感情在即將出現裂痕的時候,張先能立即察覺並且願意調整,這點我是很感謝他的。

育兒真的是一段艱辛的道路,跟海軍陸戰隊的天堂路真是有得拼,幸好在這過程中有親愛的阿白跟基嫂不斷的給我過來人鼓勵跟安慰,還有噗友們願意接收我在噗浪上不斷的散發負面能量、陪伴我練練消威、發洩情緒並且給我有益的建議。

另外就是我堅信,上帝指了這條道路給我走,不會是要來折磨我的,我開始練習用愉快的心情來面對小金吉,無論她剛剛是多麼的蕃霸霸,我要求自己出現在她面前永遠都是帶著笑臉跟愉快的語調,也學著在無聊的過程中找點樂子(譬如在餵奶的時候,放周杰倫的歌跟著一起唱)

小金吉逐漸地也感染了我的情緒,在她爆哭稍停的時候,我唱著自編的爛兒歌出現在她面前,給她一個擁抱給她拍拍,不斷的跳針要她當個不哭哭的乖寶寶,當我安撫之後離場,她略微啼哭之後,通常都能很快停止。

有時候當我唱著愚蠢的兒歌,小金吉似乎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給了一個微笑,也許那個微笑是我自己的感覺良好,但慢慢地我發現我似乎已經不再懷疑自己對她是否有愛了。

未來的路還很漫長,難關也是不斷的增加,我只求在這坎坷的路上,可以慢慢地體會到其中的樂趣,能讓我繼續撐下去。

加油吧,葉阿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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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吉:阿母你的抱怨真是又臭又長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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