孿生子的夏天

公公因為工作的需要，所以雇用了一些外籍員工，男女皆有，大多是越南或是泰國籍，也準備了宿舍讓他們居住，宿舍和公婆居住的地方中間雖有隔間但也距離不遠。公公常常出國，一個月常有半個月在國外，有時為了工作有時則是旅遊，婆婆極少一起出國，在我未回來和公婆一起住之前，我曾問阿東：婆婆一個人住，跟外籍員工相距不遠，難道不會害怕嗎？阿東回答說應該是習慣了。我說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敢。

檸檬誕生之後，因為公婆思孫心切加上我又剛好沒有在工作，可以帶著寶寶往返居住，於是便有了長時間住在公婆家的機會。一開始阿東一直叮嚀我晚上睡覺一定要記得鎖門。剛住到公婆家，外籍員工們看到我也不太會跟我打招呼，常常匆匆忙忙低頭走過，所以前半年，誰是誰我也搞不太清楚。

前半年只有一件印象最深刻的事。過年的時候，因為工作暫停，所以婆婆請幾位外籍員工幫忙打掃家裡。一位男生拿著拖把正準備進來廚房拖地，而我剛好在廚房吃婆婆幫我弄好的湯。他要進廚房前先把鞋脫下放在廚房門口，光著腳小心翼翼的把拖把拿進來，從離我較遠的地方開始拖起。我穿著拖鞋的腳開始非常不自在，其實婆婆的廚房是不脫鞋子，家裡的人穿皮鞋、布鞋或拖鞋來來去去，沒有一個人脫過鞋子，而他卻如此慎重的把鞋子放在門口，光著腳進來拖地。我看著他認真的拖著地，我卻端坐在椅子上喝湯，那碗湯我喝得很不順暢。沒想到拖到一半，陸續大哥、公公進來拿東西，穿著鞋踩過剛拖好的地面，然後離開，我看著他又重複的拖過被踩過的地面，不知怎麼的心裡非常難受。

檸檬六個月之後，開始很愛找人玩。一次，我推檸檬在廠房前的空地閒逛，一位外籍員工剛好出廠房來拿便當，看到檸檬便出聲逗她，小聲的叫：「baby...」，檸檬聽到之後便非常興奮的手舞足蹈的在推車上大叫，我也微笑的說：「檸檬，叔叔在跟妳打招呼喔！」就這樣，開啟了我與家裡面外籍員工的互動。有一次檸檬帽子上的帶子斷掉了，婆婆請一位女性外籍員工幫忙縫，這位女生的手非常的巧，我在旁看她把帽子拆開，找出斷在裡面的帶子，然後接上新的帶子，再把帽子縫起來。當她把帽子交給我的時候，我簡直找不出拆掉的地方在哪。我再三跟她道謝，她很不好意思的笑著。我看著這年輕的女孩，心裡想她離家這麼遠到台灣來工作，一定非常的辛苦，一定非常想家。

又到了四月一日這天，相對於九月十二，這天總多帶了感傷以及許多的不捨。

從來沒去細數，沒想到就這樣過了六年，兩千多個日子依舊無法弭去屬於這個日子獨特的憂傷氣氛，就像是乍暖還寒的春天...還帶著淚珠。

照例，今天要跟大家分享哥哥過去的一些傑作，因此我在youtube上頭搜尋了一陣，也沈迷了好一陣，看著哥迷們在近期的留言，我知道他是始終是無法被遺忘的那顆耀眼星星。

在這其中有一個影片被留了一百多則令人感動的留言，也是我今天要與大家分享的影片，就是在哥哥97年復出演唱會的一首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

原本阿東生日時有計畫夫妻兩人單獨去吃一頓，沒想到臨時托嬰的最佳對象老爸老媽跑去東部旅遊。我們兩個人思索再三，媽媽我敵不過貪嘴，還是決定厚著臉皮帶著小孩上餐館。我們都曾經沒小孩過，知道難得上一次好的餐館，最怕的就是遇到難纏的小孩，愛大叫大鬧大哭的小孩，覺得不把小孩帶到安靜的餐館吃飯是當父母的基本公德心。這次我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檸檬一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們就立刻把她帶離現場，就算要輪流吃飯也在所不惜，務必得維持基本公德心。（其實只是更顯現夫妻倆多好吃）

我們其實帶檸檬去吃過好幾次餐廳，檸檬的表現都很良好。有玩具可以玩，她都能乖乖坐在座位上等大人吃完飯，不會亂叫亂鬧，但這次為何如此如臨大敵呢？因為這次吃飯要長達兩個多小時，要一個七個多月的嬰兒坐那麼久，實在是挑戰不可能的任務。前一天晚上，我們先小試身手，帶檸檬同學去吃日本料理。檸檬非常順利坐著等我們完全吃完才開始不耐煩，時間大概是一個小時。後來阿東老爸去結帳的時候，我抱檸檬同學去吧台看壽司師父切生魚片，檸檬同學盯著壽司師父直瞧，看到壽司師父不好意思，還默默的低下頭落跑了。（然後媽媽我應該把它拿來吃掉？？）不過我覺得日本料理店本來就有一股很嗨的氣氛，就算嬰兒在裡面大叫應該也會被掩蓋過去。（←真是奇異的想法）

隔天特地等嬰兒午睡睡醒，我們才餓著肚子上路。到了餐廳，嬰兒也都很配合，不過廚師為她準備的南瓜濃湯，她抵抗的只喝了一點點。爸媽一直到吃到主菜結束，才需要兩人分開帶嬰兒去散步。後來服務人員非常親切的把嬰兒抱走，讓我們夫妻好好的吃完甜點水果，（要感謝檸檬不怕生）。喝咖啡的時候，嬰兒才突然思親起來，哎了一聲，媽媽我便趕快去抱嬰兒回來。其實還是對隔壁桌的客人覺得有點抱歉，因為我們一直在走來走去，我想多少會干擾到他們用餐。沒想到她們一點也不介意，還很想跟嬰兒玩，嬰兒後來還給她們抱著與我們聊了一下天。（媽媽我趁機把飲料喝完，科！）大致上而言，這次檸檬表現可以稱得上優等，爸媽很滿意，但是下次還是交給阿公阿嬤比較妥當，畢竟嬰兒的行為很難控制，她何時要發飆誰也猜不準啊～～

全職媽媽當久了生活開始波瀾不驚，有如張愛玲在〈半生緣〉裡所言：「在一個少奶奶的生活裡，比在水果裡吃出一條肉蟲來更驚險的事情是沒有的了。」雖然我很確定我不是少奶奶，但是要在現在的生活裡找點刺激也得是等每週四的數字週刊，或是上八卦版看鄉民開戰等著看有無機會擺擺小吃攤雞排一份不要辣。不過每天推著嬰兒出門瞎逛的同時，腦海裡還是會出現幾則不值得一記的小瑣事，雖然不值得一記，但是老大郎就是這症頭，沒寫下來好像會一直轉個沒完。好，扯完了，可以進入主題了。（這也是老大郎的症頭之一）

 三月初回婆家去住，隔天開始臉上便出現一顆顆小紅點，奇癢無比。要阿東幫我看看，他鐵口直斷是過敏，我是覺得好像被小蟲咬，因為小紅點上似乎有一個小開口。雖然有礙觀瞻，不過宅在家嚇的都是自己人，於是也沒太去管它。後來幾個小紅點也就漸漸消失了。上禮拜回到台南之後幾天，竟然又冒出來，而且更多了一些。這下終於洗清了在婆家被咬的疑雲，想來應該是有其他原因。不過這次比上次更癢，一次抓破流血之後，我下定決心要好好愛護已經結痂的表面，怕再次破皮會留疤。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是因為嬰兒夜奶，而是那些小紅點在臉上欲拒還迎的癢著，淘氣的喊著：「來啊，來抓我啊～」讓我屢屢得咬緊牙根忍住。

隔天起床，興奮的到鏡子前看著完好的痂，終於是抗戰成功，只差沒在投手丘上插旗子慶祝。不過鄉土劇有個名言：「得意沒落魄的久」（翻得好爛，fu都沒了）用毛巾擦臉的同時，我都來不及坐在騎馬機上大喊：「不要走！」，那個小小痂的大部分就這樣掉了。而且不知怎麼又突然癢起來，這癢跟昨晚那種淘氣的癢不同，昨晚那種像是含蓄的說：「要不要上樓喝杯咖啡？」現在的癢是直接的落下：「我家沒人，快上來吧！！」我一鼓作氣的忙起來狂抓，後來當然是流血不止，阿東要我把傷口貼起來免得手癢又去抓，又要我去看皮膚科，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知怎樣，我突然靈光乍現的去翻我的化妝包，拿起幾項來檢查，果然CSI不是看假的，被我發現粉底液竟然已經過期。那罐還沒用到三分之一的粉底液上頭的製造日期竟然是「2006」年的。回想起我從懷孕之後，除非是有需要，不然幾乎是不化妝。嬰兒落地之後，又因為怕化妝品沾黏到嬰兒的皮膚，也幾乎極少使用。這次回婆家因為有個飯局，所以才化了點妝就中地雷，實在想不到啊想不到。（師爺搖頭收扇）

☆本文無雷，請安心入內☆

先說好這是Kuso版本的，張迷不要太認真，我對張愛玲的一片赤誠是天地為鑑的。（最好是）

(1)看完小團圓之後，對全書最大的感想就是：整本書很跳tone，張愛玲寫本書堪稱是跳tone達人。

(2)書裡面常常出現「窘」字，身為資深鄉民每次看到這字就會自動譯成「囧」，雖然在腦海裡訂正多次，還是揮之不去。

                                     寶貝，媽咪最愛看妳這樣笑

檸檬同學滿七個月了。養小孩的日子飛逝得令人吃驚，尤其是像我們這樣婆家娘家來回居住的生活模式。懷孕時知道是個女寶寶，我和阿東都以為會是一個溫柔文靜害羞的小姑娘（不知打哪來的想法），沒想到檸檬是一個開朗大方愛笑的小妞。因為有足夠的安全感，她不怕生，只要讓她專注的觀察過，陌生人要抱她也沒問題，而且只要稍稍逗她一下，她總是笑得非常開心。但是當她有所堅持的時候，她可是一點都不退讓的，婆婆告訴我要順著她的毛摸，就會好帶。（貓嗎？）其實我已經覺得她非常的好帶了，當媽的總是容易健忘她一兩個月時非常愛揮的痛苦時刻。

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

知道小團圓出版了之後，心中是有猶豫的，那是因為知道小團圓出版的轉折，但是幫嬰兒洗完澡之後，暫時把嬰兒交給爸媽就立即去把書帶回來。傍晚趁著嬰兒入眠後，帶著謹慎虔誠的心情打開第一頁，心裡暗自告訴自己：「這真的是最後的了～～」對於自己喜愛的作者，後來不再出書，尤其是已故的，每當再度翻讀後，心裡就會有：「沒了！」的嘆息。於是小團圓也成了不得不擁有的珍藏。

因為讀前就被大肆奉送的「自傳體小說」影響，讀了數十頁之後，忍不住把書擺下，明知道就算作者能對著每位讀者喊著純屬虛構，但讀者就會自己對號入座。坊間的自傳不見得就比小說來得可靠，作者難免投射自己最貼近的題材在作品內，但是這種真實自身的投射有多少比例的真實？這就是一開始困擾我的弔詭之處。

不過讓我先離題一下，討論「口白人生」這部電影。電影裡面寫小說的作者打算寫死書中的主角，沒想到主角真有其人，竟然找上作者要作者修改結局。這種設定非常有趣，讓我不得不想到是小說裡的人物自有生命，只是讓作者代為發聲，亦或是作者是全知全能的掌握者，控制著書中人物的生死哀樂？然後讓我們再回到小團圓，張愛玲是無意識的寫成了九莉這角色，只是這角色比其他角色多投射了自身經驗在裡頭，還是張愛玲是有意讓九莉來幫她發聲，寫出她想講的她遭遇的她經歷的種種？

我對星座沒有太大研究，頂多就是知道幾個基本觀念，例如：什麼是風向星座、火向星座或是幾月生的約是什麼星座的......等等。偶爾會用星座的刻板印象來開開玩笑，例如說誰龜毛之類的，但從沒對星座認真過。檸檬寶寶是獅子座的，一開始我對這星座很陌生，因為我身邊所有的獅子座幾乎都是男生，我不知道母獅子是什麼個性，只知道很多人都說獅子座愛面子，但這點現在還看不太出來，不過我要說的並不是這個〈講這麼久還沒進入主題，真的是扯很大扯不用錢〉。而是檸檬一出生之後就跟她老爸很麻吉，父女兩個很有話說，就算阿東只有假日能照顧她，檸檬寶寶還是跟她老爸混得很熟，三四個月的時候，就看她跟阿東兩個人在客廳的沙發聊得很愉快，雖然檸檬只是哼哼哈兮沒使用雙節棍，但是他們也樂在其中。〈←這句打完之後，我發現人老了就很愛離題〉後來我一位朋友跟我說因為他們父女倆都是火向星座的，所以會麻吉是很正常的事。

                               檸檬照相也要看著她的麻吉

滿六個月之後，媽媽在寶寶體內的抗體就消失了。事情就是這麼巧合，檸檬在滿六個月後的第一天晚上突然發起高燒來，半夜時檸檬對我討奶，我沒想到竟然碰到一雙熱呼呼的嘴唇。我摸了摸檸檬的手腳和額頭，發現整個嬰兒都是燙的，我先幫檸檬量了體溫38.6，溫度還不低。打一通電話給熟悉的診所，診所要我到大醫院掛急診。於是半夜我抱著寶寶到醫院掛號。

急診的事就簡單略過。使用了塞劑之後，檸檬回到家睡了一個安穩的覺，不過直到約六點多她的體溫才恢復正常，隔天我和老媽帶檸檬去診所掛號，與急診的判斷相同，沒有任何感冒的症狀，醫生只能繼續開給我們退燒藥，便打道回府。下午三點，檸檬又發起高燒。這次來得又急又快，檸檬開始大哭起來，用了塞劑之後，檸檬還是難受的哭著，我們也只能抱著寶寶不停的哄著。我心裡想會不會是玫瑰疹？

 親愛的阿蚊：

生日快樂。早在星期一的時候，我就在醞釀這個祝福，但人算不如天算，星期一凌晨小檸檬的高燒打斷了我的計畫，沒想到昨晚小檸檬好轉之後，我這身體開始不對勁，好在今天上醫院打過一針之後，可以好好的坐在電腦前寫點東西給你。

想寫給妳的話好多，總想著如何開口，那天妳提供給我那個頂級的八卦，我說捨不得一次看完的那個八卦，在我看完之後感觸很深。我覺得妳真的是一個很勇敢的人，在自己的生命裡努力的泅泳著，就算是老媽總說妳愛在傷口上灑鹽，但在我看來這也是痊癒的方式之一，甚至是真正康復的唯一方式。我也曾經被深深的傷害過，那時總想問：為什麼？總是掙扎著需要一個答案，就算對方對我們早已失去了意義，但在內心裡烙下的傷痕難免還會隱隱作痛，這些經歷需要時間，不過我就算現在已為人妻、人母，偶爾還會想起那久遠的回憶，有時也會猜想著如果如何，結局會是什麼。

好在耶和華為我做了最好的安排，讓我擁有現在的生活，我想如果沒有當初痛徹心扉的經歷，或許我還不懂得珍惜真正的幸福。我知道妳正在這條路上，不是為了某某而難受的路上，而是檢視自己傷口的路上，在真正痊癒的路上。妳有妳的方式，我很高興能陪在妳的身邊，希望能用最適合妳的方式陪妳度過這一段路程。最近我的好友F要結婚了，F妳也認識，我看著她從傷痛中走出，看著她努力的在人海中追求自己的幸福，最後終於找到那萬中選一的伴侶時，我真為她感到高興，最重要的是，我知道有一天妳也會與她相同，每每這麼想著，我的內心就會感到無比的安慰。